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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春晚唱过的歌都能火? | 红杉爱科学·新春①

红杉汇 2021-01-31



[ 编者按 ] 2020,是“科幻大年”,许多科幻故事里关于未来的想象都始于此。2020,在《银翼杀手》里,仿生人已经遍布在地球;在《火星任务》里,人类的起源被追溯到了太空;在《攻壳机动队》里,人类已经开始“义体化改造”;在《三体》里,人类实现了可控核聚变……
2020已然到来,科幻电影里的场景虽还未成为现实,但人类正在科学探索的领域大踏步前进,某种程度上我们正走入“未来”。2020年,[ 红杉汇 ] 推出全新栏目“红杉爱科学”,将更多地把目光投向前沿科技领域,追寻现象背后的深层次答案,聚焦硬科技最新突破,探索关乎人类生存方式的科技进展。
今天是农历正月初一,庚子年的第一天。
你的耳边是否还回响着昨天春晚的歌曲旋律?自1983年起,春晚已经成为中国新年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不少脍炙人口的歌曲从春晚的舞台诞生。1988年春晚,毛阿敏演唱的《思念》是70后的共同回忆;1998年春晚,王菲那英合唱的《相约1998》成为80后的时代标志;2008年春晚,周杰伦演唱的《青花瓷》是90后的青春代名词。十年又一个十年,音乐的力量影响着一代又一代人。音乐为何能让我们产生特定的情绪?音乐如何能跨越语言与文化无障碍传播?音乐共鸣背后的科学原理是什么?




一个精彩的演出现场能够带来潮水般的愉悦,失恋后用力跟唱一首撕心裂肺的情歌可以感到畅快……人们都知道音乐可以带来情绪的共鸣,这一现象吸引了许多科学家的关注,但许多核心问题仍尚待回答为什么由乐器和人嗓发出的声音会使我们动情?这个过程是如何实现的?以及,我们从音乐中感受到的情绪是可以被特定归类的吗?
有看法认为,在我们发明用于交流的语言之前,音乐实际上是一种原始语言。2013年,研究者调查发现,人们听音乐的原因多达126种,大致可分成三类:情绪分析与调节,自我意识以及社会连结。情绪对于我们的听歌选择与习惯起到了极其重要的影响。但是专家们一直以来都持有不同意见,他们认为一段优美的旋律与听众的闻声落泪之间的关联仍旧存疑。
让我们来看看,当你貌似被一首歌打动时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我们对音乐产生的情绪共鸣是“真实”的吗?


我们是否真的对音乐产生了情绪共鸣?这是一个答案看似简单的问题,但一些理论家却并不这么认为。一个带有争议的观点认为,我们并没有对音乐产生任何传统意义上的情感共鸣。我们所感知到的,不过是反复交替的紧张感与放松。这种感受的交替基于我们对下一段旋律的期望是否得到了满足。当下一个音符的走向与我们的预期相吻合时,我们感到愉悦;反之,我们感到懊丧或是烦躁不已。

 

然而,有太多方法可以用来驳倒这一观点,至少我们可以争辩说,就音乐如何引发情绪共鸣而言,这只能作为部分而非全部的理由。从听快节奏音乐时心率不由自主地加快,到随处可见的抒发共情体验的音乐评论,大量铁证似乎均表明,我们是能够与音乐产生情绪共鸣的。

但事情也不是这么简单。2013年的一项研究发现,我们也许能“感知”到一段音乐本身的情绪是悲伤的,但听它时却感到身心愉悦。这样看来,情绪在这里似乎并不能被单纯解释为紧张与期望,而是从属于一幅极其复杂的图景。
音乐在人类情绪反应矩阵中究竟处于何种位置,一直是个未解决的问题。有人假设,对于那些可能“唤醒”前语言时代祖先经验的曲子,我们容易产生强烈的情感回应。BBC在2015年谈及这一理论时解释道:“短促的,升调的声音往往使我们感到紧张不安;而绵延的,下降的声音则似乎起到了镇静的作用。”因此,音乐导致的情绪共鸣也许在进化学方面也有所贡献。

作曲家乔尔·杜埃克(Joel Douek)在其著作《系统神经科学前沿》(Frontiers In Systems Neuroscience)中指出,音乐制作人用以激起特定情绪或感受的,是一种能够跨越不同文化的“原始反应“,这样的线索暗示着人类某种深远的历史记忆。

除此之外,神经生物学家马克·昌吉兹(Mark Changizi)认为,音乐反映的是人类“富有表现力的动作”。例如,快节奏音乐听起来像是在某物的追赶下奔跑,或是有人正跳着欢庆的舞蹈。在这样的语境下,音乐反映的便是在我们的物种进化进程中,人类所享有的共同历史和生存境遇。


音乐如何作用于大脑的情绪中枢?


在探究音乐与情绪的关系的科学研究中,最有趣的领域之一便是对大脑的研究,它提出的问题是:音乐是否触发了大脑情绪控制系统的特定区域?这个过程和音乐本身的情绪有关吗?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2014年发表于《自然》(Nature)杂志的一项突破性研究成果发现,音乐与大脑的多个区域有着确切的联系,其中许多都和情绪的触发过程紧密相关。有意思的是,紧张和期望的解释还真的占有一席之地。
研究发现,创造愉悦情绪的音乐点亮了中脑边缘通路(又称奖赏途径,是脑中的多巴胺通路),而那恰好是给人带来愉悦奖赏的大脑机制所在区域。不仅如此,音乐还能触发杏仁核(搭建情绪网络)和海马体(调节依恋关系方面的情绪)的响应。可以肯定的是,愉悦感的确部分来自于紧张情绪的产生及释放,尽管并非全部如此。


一项针对脑血流量的研究发现,我们同样也会对不和谐的声音做出强烈的反应,以表达我们对它的喜好程度。当播放不和谐的音乐时,受试者的血液便会急速涌入旁边缘系统(paralimbic system)中,而这一系统与多种情绪的产生均有关。但是,大脑对于音乐的反应并不只限于此时此地,它同样与过去有着敏锐的联动关系。
音乐似乎具有唤醒情感记忆的独特能力。围绕音乐形成的记忆具有强烈的情感内核。无论是与这类记忆有明显关联的音乐,还是仅仅弱相关的音乐,都足以唤醒曾经所涉的情感。
这种能力与音乐和情感的另一奇怪关联现象有关:情感反应的强度会随着对音乐的熟悉度的增长而增长。2011年的一项研究表明,如果我们熟悉一段音乐,并且记得曾经有过的情绪反应,那么当下对其产生的情感共鸣就会更为强烈。从现象上看,音乐的确拥有安抚凶恶野兽的能力,但需要注意的是,从内部机制上,这项能力与我们保留情感记忆的方式有着错综复杂的联系。


音乐与情绪的心理学原理是什么?


我们如何识别一首歌的情感?这是音乐理论家们长期争论不休的话题。他们认为,不管是从已知的进化论还是其他角度来看,音乐自身的结构性层面都在以不同方式影响着我们对其所做的情绪性解读。
音乐中普遍存在的,能够“讲述”情感的那部分,被称作音乐编码(musical codes)。在著作《美学思想》(The Aesthetic Mind)中,理论家威廉·福特·汤普森William Forde Thompson)和莉娜·昆托(Lena Quinto)列举出一大堆能与我们在情绪层面进行交流的音乐编码。
从结构上看,这些编码包含的要素有和谐度、响度、与主调的接近度以及整体结构的维持度。节奏是另外一种:当我们听慢节奏音乐时,我们往往认为它是平静或忧伤的,而听快节奏音乐则总是让人感到愉悦或躁动。音高也起到一定作用,但这还没完,以上这些不同要素之间如何变化和切换,也引导着我们对它们的解读(例如,快歌变慢则意味着歌曲情感发生了变化)。抛开歌词,音乐中实在还有太多太多说不完的东西。
但是,读懂一首歌的情感是一回事,实际感受如何又是另一回事。与此相关的理论非常之多。其中被讨论得最多的是思想家史蒂芬·戴维斯(Stephen Davies)提出的“情绪感染”概念,也就是说,我们会感染上我们自认为从音乐中获得的东西,这与我们从别人那里感染情绪的机制近乎一致。
这一理论基于如下事实:我们的大脑中含有镜像神经元,而镜像神经元作出反应的方式,就像我们做一个动作,再看别人对其进行模仿,两者是一模一样的。镜像神经元解释了我们的许多模仿行为,以及我们为了让对方感到舒适,而不自觉采取的镜像模仿的方法。而情绪感染理论则更进一步:我们对悲伤的音乐产生共鸣,是因为悲伤情绪具有感染性。
感知音乐本身的情绪与听者自身的实际感受间存在着一定差距,而这种差距似乎随着共情能力的增强而缩小,这一事实有效支撑着情绪感染理论。2012年的一项研究发现,即便大家都以同样的方式解读音乐,共情能力越强的人对音乐作品的反应越是强烈。戴维斯指出,实际上每个人听音乐时反映出的悲伤情绪都是独一无二的:
“音乐是可感知的对象,是久久萦绕于听众心中的忧伤情绪的诱因;但反过来,又是听众的注意力焦点和反应,在追索着音乐表现力的不断展开。然而,听众并不相信音乐本身含有任何不幸或者遗憾之事(或任何其他事)。他们并不为音乐而感到难过。换句话说,他们在此时缺乏一种惯常情况下的与情绪相关的信仰,且不把音乐当作此种信仰的意向性客体。尽管如此,这种镜像反应仍然是情绪性质的,而非随机的一时兴起或无理性的荒谬。”
也就是说,我们不是为音乐本身而悲痛,我们感到忧伤,是因为音乐在使用各种编码向我们传递这种忧伤。
所以,当你下次因为广播里飘来的阿黛尔而突然变得情绪躁动,你要记得,你的大脑是通过多么辛勤的一番复杂劳作,才好不容易能让你在回家的巴士上被情绪的潮水所包围。
原标题/ 音乐为何会让我们产生特定情绪?来源/ 利维坦本文略有编辑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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